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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因為你

一切都是因為妳 Baewoo(Bae&Jiwoo)

  「裴真率,我喜歡你,請跟我交往!」又來了,隊長大人今天已經收到幾個女生的告白了?

        「很抱歉,同學,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我不能答應妳的請求,謝謝妳對我的欣賞,妳是個好女孩,另有他人更值得妳,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裴真率婉拒了女同學的告白,輕輕推開她遞情書的手,帶著隊友一同離開現場。

         「隊長,妳這樣一天到晚都受到那麼多人的告白,那麼多追求者,嫂子沒有當眾宣示主權,順便幫妳擋桃花啊?」隊員邊熱身變提問「你以為她沒做過這事啊?她當初是直接當著所有人抓我的領子親下去,不過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你剛進來沒多久,而且那件事是我大一進來時發生的事。」

         「話說嫂子心也是真的大,就這樣放妳在學校,每天收到一堆同學學妹的告白,她也沒在怕的喔?」裴真率點頭「是呀~她一直都是個擁有開闊心胸還有高度耐心的人,她深知依照我這個難搞的性格,除了她沒人可以接受了,所以她極度的放心我。」隊員好像在隊長的周圍看到粉紅色泡泡,然後今天球場燈管有換新嗎?怎麼感覺今天的光特別的亮?

         晚上的練習結束,大夥還在做收操,裴真率就已經收拾好背包,等待教練說出「解散」的那一刻,果不其然,教練一說解散,裴真率第一個沖出球場大門。

  裴真率在路上一路狂跑,一堆路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去,大晚上的一個背著大背包的學生在路上奔跑,有人以為是要去趕車,也有人猜想是要趕去跟人約會。

  「隊長也跑太快了吧?平常都看她是最後一個走的。」 「老婆找,得快跑。」

  秋末冬初,晚上吹來的風帶有些許寒意,金智友站在路燈下打著哆嗦,心想學校的外套真是又貴又不保暖,最多一個好看,有些後悔出門前沒多帶件大衣「嘶~好冷啊!這溫差也太大了,早上還暖和的呢!」

  「智友!」一道洪亮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轉頭看去,裴真率正朝著她奔來。人來到她面前,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金智友伸手拍拍她的背「哎呀!跑那麼急幹什麼,我又沒催妳。」

  終於恢復到平常的呼吸,她挺起身子,握住金智友的手「哎呀~不就怕妳等太久嗎?跟妳說喔!今天……」話還沒說完。

  「哈啾!」忽然一陣風吹來,金智友沒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裴真率趕忙從背包拿出紙巾,把紙巾按在她的鼻子上。

  金智友扶著她的手把鼻水噌到紙巾上。裴真率把紙巾揉成團,看了看四周,發現都沒有垃圾桶,乾脆把紙團塞進自己的口袋,視線垂下的同時瞥見金智友單薄的穿著「這麼冷的天,怎麼只穿了學校的外套,明知道學校的外套只有外觀沒有保暖的。」嘴上在這樣說,身體都是很誠實的把自身外套脫下給金智友穿上,還從背包拿出一條羊毛織圍巾給她圍上「小心別感冒,萬一感冒了請假在家,那我一整天可就要孤單沒人陪了。」

  扯了扯裹在脖子處圍巾,伸手去牽起裴真率的手「知道啦~會乖乖穿衣服的,我剛找了一家不錯的餐館,趁它還沒打烊,我們現在趕快過去吧!」她點頭「當然好呀!」

  小小餐館裡擠滿了下班下課後的人群,兩個人坐在最角落的座位吃飯,金智友一如既往的挑食,把炒烏龍裡的綠色蔬菜全數挑到裴真率的碗裡,她看了眼自己逐漸被蔬菜覆蓋的炒飯,無奈的瞥了下還在努力挑菜的金智友,沒有說話,默默的把碗裡的菜夾入口中。

  餐館裡的人越來越多,多到旁邊的人都快擠到她們,金智友都快貼到牆上了,她們對視一眼,默契的結束剛剛的聊天,快速把桌上的菜吃光,飯吃完了也不多做停留,光速起身結帳走出餐館。

  晚餐結束後兩人牽著手在附近公園散步消食,忽然金智友停下腳步,裴真率跟著停下,她抬手往前一指「真率,你看那裡。」她視線順著手指方向看去,一對看起來像是高中情侶的人在球場裡打球「你還記得那個時候嗎?」

  裴真率點頭「當然記得咯!那個時候,一輩子都忘不了。」

 

  一樣是個吹著寒風的晚上,裴真率一個人在公園裡練球,旁邊有一群小孩在玩耍,忽然幾個流氓出現搶走小孩們的玩具,裴真率上前要幫忙,結果寡不敵眾,被打趴在地,連心愛的球拍也被弄壞,她很生氣,但也無能為力。

  「幾個人欺負一群小孩跟一個女生,不丟人嗎?」金智友不知何時出現在公園口,手插著褲兜,流氓跟她說不要多管閒事,她沒有理會,過來撿起裴真率被弄壞的球拍,握在手裡轉了幾下「這麼好的球拍就這樣被弄壞了,真是可惜又可恨。」轉頭看了裴真率一眼「我會幫妳討到賠償的,不過…畫面有些暴力,怕的話別看。」語畢又朝一旁的小朋友說「小朋友,姐姐有練過,而且暴力不是件好事,不要亂學喔!」揮揮手讓裴真率把小孩帶到旁邊。

  裴真率有些不理解,又擔心金智友有危險,將小孩拉到旁邊的同時不忘看向金智友,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金智友拿著球拍三兩下就把幾個流氓撂倒在地,踩著某個人的胸口,伸出手「把錢拿來。」

  「什…什麼錢?」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當然是賠球拍的錢,這個拍子說來也要個五六千,廢話不准多說,趕緊把拍子的錢還來!」

  面對金智友高強的氣場,幾個人掏出錢包,全部人湊出的錢還到沒有裴真率當初買球拍的錢「真是的,沒有能力又沒錢,耍什麼威風,趕緊滾吧!」她揮揮手,幾個小屁孩就夾著尾巴光速逃離。

  解下綁著頭髮的發圈,低頭看見本就有損壞的球拍經過她一頓揮使之後更是殘破不堪「糟糕…好像有點過頭了。」

  先與裴真率把小朋友一個一個哄回家,公園只剩她們兩個,金智友掏出剛剛跟流氓討來的錢「吶!這些是剛剛那群小屁孩給的賠償,這裡還有一部分是我的,你的球拍原本還能勉強用一陣子,但我剛剛不小心用力過猛,它這下是真的不能用了,所以…抱歉。」

 

  「但是你到後面沒有收下我的錢,只有拿走那幾個人給的幾千塊。」裴真率撓頭「你都幫我打走他們了,那拍子也用很久早該換了,而且如果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應對,說不定被打得更慘。」

 

  當下裴真率並沒有認出救她的人是坐在她前面的同學,隔天早上去到學校,人家跟她打招呼還很敷衍的回應,直接到位子上趴下來直接睡,金智友見狀也沒多做什麼,聳聳肩繼續低頭看書。

  下課去販賣機買個飲料,碰巧遇上昨日流氓群的其中一個,她想真是狹路相逢,冤家路窄「哈!老天真是有眼,讓我在這遇到妳,沒有昨天的人,看誰還能幫妳!」

  正準備朝裴真率揮拳,她下意識做出格擋「啊!」沒有預期的痛覺,反倒是聽到一聲慘叫,手放下來,低頭一看,除了捂著鼻子倒在地上的人,還有一顆棒球滾落在一旁「我看是老天有眼,知道你是個徹底混帳,再讓我痛扁你一次吧?」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出現,回頭看去,金智友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棒球一邊往他們的方向緩緩走來。

  「妳誰啊!閃邊去,小心老子連妳也揍。」金智友聽了又是一技投擲,那人被球正中腦門,昏倒過去,裴真率嘴巴微張,接著面前人剝掉帽T的帽子,單手摘下面上的黑色粗框眼鏡,昨晚的那張面容赫然出現在她面前「是是妳!」

  她輕笑一聲,用衣角擦拭鏡片,隨後把眼鏡戴回去,把昏倒的人踹到一旁,往販賣機投入硬幣,按下按鈕「啪嗒!啪嗒!」蹲下來從出貨口拿出兩瓶飲料,其中一瓶丟給裴真率「才戴個眼鏡而已,是有差多少?這樣就認不出妳的救命恩人,真是讓人失望啊~裴真率同學。」說完過來拍拍裴真率的肩,瀟灑離去。

  裴真率回到教室,見到金智友看著窗外,手裡拿著剛剛的飲料,過去把一個裝有許多零食的袋子放到金智友桌上「這個給妳,昨天還有剛才,謝謝妳。」

  她抬手隨意的翻翻袋子裡的食物,掏出一包洋芋片丟給裴真率「我吃不下這麼多,這包給妳,不用感謝我,單純舉手之勞而已。」

  接下來一整天裴真率都沒在聽課,其實平常也不怎麼在聽,趴在桌上,眼睛盯著前面桌上放著課本,桌下開漫畫的人。

  金智友感覺到一直有股炙熱的視線投射在她後背,漫畫的內容再搞笑也看不下去,收起漫畫,寫了紙條往後一扔,裴真率接住紙條打開來看「再看就戳妳眼睛。」

  放學後金智友收起書包直接走人,裴真率在剛剛課堂上趴著趴著就睡著了,最後是被巡堂的老師給叫醒,她起來沒看見金智友的身影,不知為何有些失落。

  晚上她來到一樣的地方練球,可能是因為昨天的事,今天沒看見平常在一旁玩鬧的小孩子,少了些許人聲,加上秋風呼呼的吹,雖說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練球,但今天感到格外的孤寂。

  或許是因為心情受到影響,還是換新球拍的關係,今天發球的手感不怎麼好,一直打不出理想的發球,她有些氣憤的拿起地上的球亂扔,一個不小心丟太大力,球直接反彈出場外,她起身準備去撿,沒想轉眼就看見那個心中的身影。

  撿起滾到腳邊的球,拿著在手上拋了幾下「又是一個人呀!不覺得孤單嗎?不介意的話,我跟妳一起打吧!」

  「欸?妳也會打網球嗎?」金智友捏了下手裡的網球「倒是不會,但丟棒球倒是會一些,不過這不要緊,我是個好學生,我可以學,而且會學得很快。」丟棒球啊~難怪今天早上拿球丟那麼准,好學生,也是個會揍人的好學生。

  「怎麼?有人陪還不樂意啊?那我走了。」隨意的把球扔到一旁,手插著口袋轉身作勢離開「欸!等一下等一下,我又沒說不願意。」先是上前拉住金智友的手,帶著她到場邊,從背包拿出備用的拍子「一起打球吧!」

  「那請多指教咯!真率老師~」這聲老師聽到耳裡,裴真率不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不敢當,不敢當。」

  金智友說的沒錯,她學的超快,講個兩三句就會,開場裴真率發球,她直接回一技高速旋球,速度快到裴真率這個長身組才跨一步,球就已經彈飛出去「哈!就說我學得快吧!」對呀!學得真的超快,快到她差點在球場裡表演撲街。

  結束本場對打,面對擁有高度敏捷的金智友,雖是新手,但也打敗了裴真率。她走到一旁,拍子放到地上,拿起水瓶要喝水,九十度的傾斜,愣是沒一滴水落下,放下來一看,該死,她剛剛把水喝完忘記去裝了。

  一股冰涼感從面頰傳入大腦「剛好買了兩瓶,這就給你吧!」接下金智友遞來的瓶裝水「謝謝謝,多少錢,我給妳。」她揮揮手,表示不必,一口冰水從口腔進入喉嚨在落到胃中,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喝完的水瓶被丟入場邊的回收箱中,金智友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去了,明天早上有升旗典禮,要在陽光下曝曬近半小時,妳趕快回去吧!升旗遲到可是要被罰掃廁所的喔!我們學校人上廁所的習慣有多差,相信妳是知道的。」說完伸出手整理裴真率有些淩亂的頭髮,然後拍拍她的臉「我走啦!明天見。」

  「等等,我跟妳一起走吧!妳走了又剩我一個人,沒有人陪我打球,怪沒意思。」金智友笑了下沒說話,就站在那等著裴真率收拾球具,待她背上包後,伸出手「走吧!」裴真率看一眼金智友向她伸出的手,在她還猶豫要不要去握的時候,金智友直接過來牽住她的手「走啦!磨磨蹭蹭的,想明天一起遲到啊?」如果是跟妳一起遲到,那好像也沒關係。

  早晨的太陽是如此毒辣,秋末冬初的風是多麼的寒冷,就算穿了冬裝還是感覺到很冷,金智友冷得抱著自己的手臂「真是的,這些老師的話怎麼那麼多,一個禮拜也才升一次旗,講稿也不更新一下,總是一樣的長篇大論,毫無重點,哈哈啾!」抱怨個幾句就打了個噴嚏。

  裴真率看見了,默默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金智友肩上,然後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的繼續立正站好。偷偷瞥了一旁的人,對方沒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見到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的手,從口袋裡掏出暖暖包塞到她手裡,靠近她「笨蛋,關心別人前也不要先顧一下自己。」默默攛緊手裡的暖暖包,寒風吹到身體的感覺很冷,但她的心卻是暖洋洋的。

  連續好幾天晚上,她剛來到球場,金智友就在那早已等候多時。

  中午裴真率從食堂打飯回來,沒見到金智友在教室,她問了同學「智友啊!她應該又是跑去天臺了,她說中午教室太熱鬧,嫌吵,哈哈哈⋯⋯」同學說著覺得有些尷尬的乾笑幾聲,因為他覺得教室裡的人也是蠻鬧騰的。

  來到天臺,果然看到坐在屋簷下,背靠在牆壁閉眼假寐,戴著耳機聽音樂的金智友,她安靜的坐到旁邊「怎麼跑上來了?」憑著旁邊傳來的香氣,不用睜眼也知道來者何人。

  「妳不吃午餐嗎?」答非所問,不過金智友沒有在意「今天學校搞素食日,食堂裡的菜一片綠油油,跟蒙古大草原似的,我不喜歡吃蔬菜。」她摘下一邊的耳機「一起聽音樂嗎?」

         「好,謝謝。」耳機戴上,傳來輕柔優雅的鋼琴樂,加上中午時候,熱烈的太陽,涼涼的秋風,感覺很是舒適。忽然肩膀感受到一個重量,金智友把頭靠在她肩膀上。

         她看見裴真率朝上的手掌,握起她的手看「都長繭了,是握拍子握出來的吧?」

         「是呀!打球時候拍子經常在掌裡移動摩擦,難免會長些繭在手上。」金智友的大拇指磨搓著她手掌上的剝繭「這個厚度,感覺有一段時間了,什麼時候開始打的網球?」

  「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以前都是媽媽陪我,但可惜她之後腰受傷,不能再做激烈運動,所以之後就是妳前幾日看到的樣子。」裴真率說著頭也靠在金智友的頭上「妳好像很喜歡網球,不過妳媽媽不能陪妳打球,那妳爸爸呢?」

  「我沒有爸爸,他在我出生前就拋下我媽跟別人跑了。」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金智友意識到自己問錯問題,趕緊道歉,裴真率揮手「沒事,我也不在意,沒爸爸沒關係,反正我還有媽媽啊!你說是不是?」

  「也是,妳媽媽感覺也是位偉大的母親,那個妳未來會想當職業或是國家級的球員嗎?」

  「有,可目前是沒有要當上國手那麼遠大,但我想一直打網球,當然如果可以在網球的賽場上闖出個名號也是再好不過,不過跟我打球的人除了媽媽還有妳就沒有其他人了,想去參加一些訓練營,但那些價格都好貴,我打工的錢都拿去貼補家用,沒有再額外的錢可以去利用,也不知道我還能打多久的網球,妳可能在咱們一畢業就去到別的地方,未來還有誰能陪我打球,也不知道。。」裴真率覺得可惜,金智友看她對網球很是熱愛,如果因為環境跟經濟關係而停滯或是放棄就太可惜了。

  「別想那麼多,別輕易放棄,沒錢沒關係啊!妳不是有我在嗎?放學後先回家換衣服,然後到球場等我。」

  放學時間到,金智友先行離開,她走得很急,不知道是要去什麼地方,不過都約好在球場見面了。

  裴真率回到家換下校服,穿著方便活動的運動服,背著包來到球場,她站在原地等了好久都沒等來金智友的人影,看表上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垂下頭,從包裡拿出拍子,對著牆壁打球「金智友是跑去哪裡?太陽都快下山了。」

  「裴真率!」遠方傳來大聲的呼喊,她回頭看去,金智友拉著一個中年男子朝球場奔來,距離越近,男人的面容越是清晰,裴真率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終於是進到球場,金智友手一松,男人直接坐在地上喘氣「智友啊!是有沒有那麼急?你爸這身老骨頭實在經不起這樣操勞啊!」

  「少來了,你個前網球選手體力最好那麼差,別在那裝。」裴真率看看金智友再看還在喘氣的男人「這…這位是妳爸爸?」

  金智友喘完氣,一把拉起男人「是的喔!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爸爸,金智雄。」裴真率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金金智雄先生是智友的爸爸?」

  男人揚起笑容,手撓著頭「嘿嘿,沒錯,呃…真率你好,我是金智雄,智友的爸爸,智友說她有一位喜歡打網球但沒人教跟陪打的朋友,讓我來跟你認識一下。」顫抖的小手握住面前伸來的大手「您您好。」難怪金智友能那麼容易把她電爆,因為人家根本不是新手啊!

  「我說你倆別在那閒聊了,裴真率妳不是想要一個會打網球的人教你打球嗎?這不就來了嗎?」她是想要一個老師沒錯,但是直接讓一個前國家代表的人來,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是這樣沒錯,不過讓國手來教課,這樣我要繳多少學費?」

  金智雄聞言直接從他的大背包裡拿出塵封許久的球拍「不用學費,老頭子不缺錢。就缺個可以陪我打球的人,自從退役後就很少人陪我打球了,以前那些人都是忙忙碌碌的,愣是沒人陪我這個老頭子打球,現在有個可愛的小朋友來陪我真是太好了,真率同學,老頭子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打一場了,妳暖身做了嗎?」她搖頭「怎麼能不暖身呢!運動沒暖身是很容易受傷的,來,跟老頭子一起做暖身操,金智友妳也要一起,不准閑著。」

  「為什麼啊?」金智友面露難色「哼!當然是妳爸我年紀大了,晚點跟真率小友打累了,妳要代替我上場。」她努力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乖乖跟著自家老爸還有裴真率一起做暖身操。

  場上一老一少打得有來有回,金智友坐在一邊看著,掏出手機錄影紀錄。金智雄不愧是前國手,即使有點歲數,揮來的球依然威力不減,技術性也很高,第一局裴真率可說是慘敗。

  撐著膝蓋大口喘氣著「啊哈!老頭子好久沒打那麼快樂了,果然還是要打球才行,不然整天被關在辦公室裡,悶都悶死了,真率!聽我說,別看板子上的分數,妳球打得很好,是有天賦的人,老頭子我很是欣賞妳。」

  聽見來自國手級人物的稱讚,裴真率眼睛一下子有了光「真的嗎!謝謝,呃叔叔,我們再來一局吧!」金智雄兩眼放光「齁齁,求之不得,來吧!」

  兩個人就這麼連打好幾場,最後是金智雄先喊停「真率,抱歉,我真的老了,體力不如你們年輕人,欸!金智友別再看戲了,上來跟妳的好朋友打球啊!」

  金智友放下手機,乖乖拿起球拍「真是拿你沒辦法欸!」

  「喂~妳爸也是上了一整天的班,晚餐都還沒吃就被妳從公司一路拖來球場,會累也是正常的吧!」說完還對金智友做出滑稽的鬼臉,要不是裴真率在場,她一定會往自己爸爸欠揍的嘴臉扔一顆球,不過有機率被打回來就是了。

  輪到金智友上場,她不像金智雄會給裴真率喘氣的空間,一上來就直接一個高手發球,殺個措手不及,她連忙沖過去揮拍把球打回去。

  金智雄在場邊看著自己女兒跟裴真率打球,笑得很是開心,除了時隔那麼久再有人陪自己打球,也看到平常總是把自己關在家的女兒總算找到了出門的契機。

  晚上餐桌前「智友啊!謝謝你耶!如果不是你,我那個球拍怕是放到我進棺材前都不會再拿出來。」金智雄眼角高幅度的上揚,表示著他心中的快樂「也不用謝,我就是看裴真率一個人打球太孤單,我網球又沒有跟你一樣的技術,這才把你抓出來跟她打。」

  「也不用這樣說,我看得出來妳對真率很不一樣,以前妳也是很常對他人伸出援手,但這樣的關心,連自家老爸都搬出來,這還是第一次。」金智友沒有回應,咀嚼著嘴裡的飯菜「話說我這才想起來,妳這個宅女,忽然前陣子經常出門說要去公園散步,明明最不喜歡出門,那陣子卻以外的頻繁,原來是去看人家打球啊~是不是偷偷喜歡人家?」剛說完,一個影子從眼前閃過,忽然覺得手中的碗輕,低頭一看,碗中的五花肉不見蹤影,再抬頭就見到自己女兒正大口的吃著他剛剛那塊肉,他嘴角抽搐了幾下。

  之後連續好幾天,金智友在離開前都會在裴真率桌上放一張紙條,太陽落下前裴真率準時到球場會看到一對父女在公園奔跑。

  打了幾次球,金智雄發現裴真率是很有天賦的人,很多地方幾乎是一點就通。

  除了在場裡的對打,金智雄也有對裴真率進行體能訓練,帶著她在公園裡繞圈跑,練發球時他負責發球,每次球速都不一樣,為的就是訓練裴真率的反應力。除了他們倆,金智友沒上場打球就是在一旁觀看陪伴,練習結束時,她會給裴真率遞上水,貼心的給她擦汗,金智雄在旁邊喝水像在喝酒,心裡感慨「自家的小棉襖,最後還是成了別人的小棉襖了。」

  時間久了,裴真率的球技有所提升,與金智雄打得更是有來有回,之前是金智雄有偷放水,但現在他幾乎是火力全開的跟裴真率對打,甚至有時候會叫上金智友來過一打二,父ㄋㄩ倆打一個裴真率,然後裴真率都能夠應付。後期他覺得只有他跟金智友給裴真率做訓練還有不夠,乾脆死不要臉的去拜託以前跟自己打球的隊友來做陪練。

  裴真率一直跟金智雄打球,已經大概摸清對方的手法,但現在換一個人來,且一樣是國手等級的人,對打難度有所提高,她打得很累,但身體雖是疲憊,心情卻是雀躍的。

  深夜回到家「回來了呀!今天打球打得開心嗎?」裴真率的媽媽,姜語席,從房間走出來「超開心的,今天來了另一位高手來教我,他也是一位退役的國手,超厲害。」裴真率拉著媽媽的手,跟她分享她今日打球的心得。

  「能看真率這麼開心就太好了,自從妳遇到妳那位朋友,整個人感覺變得很不一樣,變得比之前還要開朗,有時間記得讓人家來家裡作客,我很想見見那位女孩。」裴真率點頭如搗蒜「這是一定要的。」

  經過長時間的培訓,金智雄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某天裴真率到金家做客,他提議讓裴真率報名最近的市區的青少年網球比賽,她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但金智友在一旁給她鼓勵,回家後跟媽媽做討論,媽媽也很支持她去參加比賽。晚上撥通了金智友的電話,告訴對方她決定參賽。

  初次參加比賽,難免有些緊張,加上她的學校從沒有人打網球,第一場面對更是上一季的季軍,裴真率握著拍子的手不停的打顫,對方看她是新面孔,覺得是個新人,眼神滿是輕蔑看不起,心想能容易把裴真率打趴。

  裴真率見此心裡的不安感更加愈烈,金智友看不下去,在她上場前,過去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拽,瞬間拉近兩人的距離「裴真率,不要怕,妳做得到,即便是輸了也沒關係,我一直都在。」說完她放開手,離開前回頭看了裴真率一眼「要加油喔!」她的口型在裴真率看來是如此。

  比賽開始前雙方握手,對手眼裡的輕視依然不減,裴真率來到自己的區域,她回頭看向選手休息區,金智友坐在位子上,她抱著手,視線緊緊盯著裴真率,對到眼時還調皮的挑了眉。她再抬頭,發現姜語席也來到現場為她加油「裴真率加油!」媽媽在觀眾席喊超大聲。有了家人與朋友的鼓勵,她調整好呼吸,握緊球拍,專心面對比賽。

  「嗶!」哨音響起,比賽正式開始,開場由裴真率發球,球落在地上彈起一定的高度,對方直接揮來一技扣殺,反彈的力道之大,好在之前金智雄給足反應力的訓練,裴真率快速判斷出球飛出的方向,跑過去成功把球打回去,對方眼神露出驚訝,沒想到裴真率竟能接住這一球,但他覺得只是裴真率運氣好,等下可沒那麼好運了。

  第一局下來,雙方分數4:3裴真率險勝,她到場邊喝水,金智友拿著毛巾幫她擦汗,才第一局她就已經滿頭大汗,棕色的頭髮被汗水浸濕,金智雄拿著平板播放著對手之前的比賽畫面,跟她的講說對手的打球習慣還有如何應對,她點頭回應,專心聽著金智雄給的建議。

  第二局開始,本次比賽采三盤兩勝制,如果裴真率贏下這局,那她便完成了今天的第一場比賽並成功晉級。

  吸取了剛才的教訓,對手知道自己輕敵了,裴真率的球技比他想像中的高,他也不再有所保留,全力揮擊裴真率打來的球。經過剛剛金智雄的指導,配上這段時間的對打,裴真率大概摸清了對方的速度,在對方又揮來一技扣殺,看准對方所占的方位,她選擇回應一招截擊,球落在離對手有段距離的位置,加上球速變化,回彈的力道不大,對方即便是已經跑來,但球已經完成了第二次落地。

  「嗶──」長音哨聲響起,比賽結束,裴真率獲勝。與對手握手致意,他紳士的只握了裴真率的手指前端「妳的球打得很好,是我輕敵了,我為自己驕傲的態度感到慚愧,很高興認識你,期待之後能再跟妳打球。」

  「謝謝,我也很高興能跟你這樣的高手對決,這次只是我幸運了。」他笑著搖頭「妳很好,真的。」雙方互相鞠躬後各自離場。金智友上來直接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耶~真率贏了。」

  「智友,我剛打完球,身上都是汗,很臭的。」她搖頭「不會,真率才不臭。」雙手緊緊抱著不放。金智雄拿著毛巾跟水在一旁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打斷兩個小孩的快樂時光,視線移向旁邊的妻子「就讓她們好好的開心一下吧!」他點頭「好。」

  裴真率開心的朝觀眾席的姜語席比剪刀手,金智友抬頭,認出來人正式裴真率的媽媽,跟著向她揮手,姜語席看見也與兩人揮手致意。

  比賽結束的當晚,裴真率與姜語席被金智友帶到家裡吃飯,金智友的媽媽,徐善友為了慶祝裴真率贏下第一場比賽,特意煮了滿桌的大餐「哇~好香啊!真率妳真好,我之前比賽贏了都沒這樣的待遇。」

  「對呀~以前考試拿了100分也沒看過這麼豐盛的菜,裴真率妳才是我媽的女兒吧?」金智友看著桌子上的泡菜燉豬肉,金沙雞翅,鳳梨蝦球,五分熟牛小排,口水都快滴下來「我明明很常煮好吃的給你們,金智雄你當初拿獎盃回來時我有做烤全羊,金智友妳拿一百分考卷給我時也有帶妳去買玩具呀!嫌棄啊?不吃拉倒,以後不做飯了。」

  「沃沃沃!老婆大人千萬不可,妳都不知道,在公司裡吃不到妳做的飯菜,每次帶的便當都會被我那群餓死鬼同事搶光,沒有妳的好手藝,我啥都吃不了,老婆~」金智雄就這麼當著眾人面抱著徐善友的手撒嬌,金智友默默抬手遮住裴真率的眼睛「別看,傷眼睛。」姜語席在一旁看著金家夫婦的打鬧還有兩個小孩的互動,面上露出滿是幸福意味深長笑容。

  晚飯結束,時間有些晚了,徐善友問裴真率與姜語席要不要在金家休息一晚再回去?姜語席因為隔天還有工作就不再多做停留,讓裴真率跟她的『好朋友』好好相處,兩位媽媽對看一眼,同時笑了出來。

  原本想讓裴真率住客房,但奈何自家女兒死拽著人家的手不放,夫妻倆也不強求既然裴真率沒有反對,那就隨她們去咯!

  金智友洗完澡出來,拿著毛巾擦拭頭髮,裴真率問了吹風機放哪裡,她手指向某個櫃子,然後裴真率就拿出吹風機,插上電「我幫妳吹頭髮吧!」

  「這麼好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咯~」感覺擦得差不多了,放下毛巾,坐在椅子上給裴真率幫她吹頭髮。

  裴真率的手法很溫柔,暖暖的風吹在頭上,細長的手指穿梭在髮絲間,金智友覺得自己舒服的快要睡著,重心往後,閉著眼睛,人靠在裴真率的身上「妳技術還不錯的,之前很常幫人吹頭髮嗎?」

  「對啊!」她猛的睜開眼「誰?」裴真率輕笑一聲「當然我媽呀!妳覺得還有誰啊?嗯?」金智友用手肘撞了下她的腹部,熱風突然消失,裴真率關掉了吹風機「啊!我被打了,好像內傷了,好痛啊~」她誇張的倒在床上打滾,金智友沒想到這人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她站起來「最好是那麼誇張,內傷是吧?倒是讓我瞧瞧妳受了哪門子的內傷?過來!」說著就伸手去撓癢癢「啊!我錯了哈哈哈饒命啊!」

  兩個人在床上打鬧著,玩得正開心「智友啊!妳有沒有看到⋯⋯」徐善友忽然推門而入,見到自己女兒壓在裴真率身上,她停頓了幾秒後「對不起打擾了。」然後迅速關上門。兩人對看一眼,下一秒金智友沖出房門「不!等一下,媽媽,妳誤會了,媽媽!」

  夜裡,金智友沾枕即眠,睡得很是香甜,裴真率在黑暗裡睜著眼,窗外的皎皎月光灑落在金智友的面上,伸出手想碰觸她美麗的臉龐「喔……」忽然一個翻身,整個人抱住裴真率的身軀「嗯嘻嘻,棉花糖的味道,好香。」手在空中停滯許久才放到金智友的背上,炙熱的吐息噴灑在脖子,忍不住吞咽口水,大腦裡的車輪快速運轉,最終只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沒有做出下一步,把熟睡的人兒摟入懷中,跟著閉上眼一同進入夢鄉。

  隔天早上,昨天沒睡好的裴真率一進到教室,坐下來沒多久就趴倒在桌上,罪魁禍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以為只是裴真率昨天打比賽體力消耗太多,太累了,殊不知是人家昨晚一直盯著她看,很晚才睡。說實在裴真率也是蠻特別的,睡著了也要抓著金智友的袖子,搞得她都不敢有大動作,怕把人驚醒。

  中午兩個人一樣在天臺,知道金智友不喜歡吃蔬菜,裴真率特意打了一盤幾乎都是肉的飯給她,看金智友吃得開心,她心情也跟著愉悅,金智友吃飯時總是喜歡把雙頰塞的鼓鼓,讓裴真率聯想到之前在街邊寵物店看見的倉鼠一樣,怪可愛的。

  放學後是一如既往的訓練,裴真率繞著公園跑,這次不只金智雄,連徐善友也加入陪跑的行列,金智友則是在後方騎著自行車跟隨,把手安了Gopro拍攝著整個訓練過程。

  金智雄體力耗盡下場休息,金智友不久前才跟裴真率進行對打,還沒恢復過來,於是接下來就有徐善友替陣上場,只是她拿到不是球拍而是球棒,裴真率看見頭冒問號「放心,她拿球棒比我這個拿球拍的打得還好,我當初就是被她這樣訓練出來的。」金智雄在一旁喊說,她點頭,看徐善友手拿著球棒在掌心拍打,裴真率抬手發球,她一個揮棒,球落在地上後來個迴旋,速度之快,且飛出的方向是裴真率完全沒想到的,一陣風從她耳邊削過,假如角度再偏移一點,裴真率的臉絕對會有一大塊瘀青,她如機械般的轉頭看向金家父女「知道我當初怎麼練的了吧?」

  「知知道了。」原來金智雄的高速球還有敏捷的反應是這樣訓練出來的,有這樣的訓練,也難怪他能在球場上有如此亮眼的表現。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場比賽,這次的對手打得很順利,或許是因為上一場直接對上季軍,吸取了不少的技巧,也或許是前幾日金氏一家人的訓練,裴真率打出的球又快又猛,她學到徐善友揮球的技術,在接近球網的位置給對方回敬一個削球,球體在拍上摩擦滾動,擊落在地上高速的旋轉,直接往左邊暴力彈出,對手根本來不及追上。

  又是一道長音,比賽結束,裴真率獲勝,對手過來握手時說很欣賞她的球技,期待能再跟她對打,她也是開心的答應。

  距離下一次的賽程有段時間,除了一定要做的訓練,家長們一致決定給裴真率放個小假,假日裴真率跟金智友出門郊遊,兩個人在遊樂園暢快的遊玩,金智友帶著她坐雲霄飛車,剛剛在鬼屋追著鬼跑的裴真率,在雲霄飛車等待時卻在發抖「幹嘛?妳怕高喔?」

  「不是怕高,是有點怕那種墜落的感覺。」金智友拍拍她的肩「不用怕,我在呢!就算你掉下去了,我也會想辦法接住妳的。」

  「你坐在車上是要怎麼接我啦!解開安全帶,在鐵軌上奔跑來接我嗎?」她歪頭思考了下「這方法好像也不是不行。」

  「笨蛋,你會死啦!」她笑著捶了金智友一下「喔!好痛,我手受傷了,裴真率你自己一個人搭吧!我先去醫務室一趟。」裴真率趕緊把人抓回來「想跑?門都沒有,是你把我抓來的,你要負責。」

  坐上車,工作人員挨個檢查安全帶,車子即將發動,裴真率握著扶手的手不停的顫抖,金智友見狀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不要怕!我在這。」剛說完車子就開始緩緩向前行駛,慢慢爬到最高處,非常討厭的故作停留,還在想車子什麼事後要下去,下一秒就快速向下衝刺。

  「啊~」裴真率忍不住大尖叫「裴真率你是尖叫雞!」金智友大喊「妳才尖叫倉鼠嘞!」就算怕得要死也是要回嗆。

  車子回到原本的地方,裴真率下車時忽然腿軟,差點給大家行大禮,拜早年。他們在樂園裡的美食街稍作休息,裴真率還沒從剛才的刺激緩過來,拿著飲料的手還是在抖,金智友在一旁偷偷用手機拍攝。

  最後一站她們選擇玩旋轉木馬,坐在木馬上,一前一後,繞到一半「嗨!小情侶,看我這裡!短頭髮還有銀色頭髮的美女麻煩轉個頭。」打鬧中的金智友跟裴真率聞言同時轉頭「喀擦!」一聲,一張紀錄著揚著特有青春感的兩位少女的照片被拍下。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剛剛拍照的攝影師將照片交給她們「祝福兩位長長久久。」說完就轉身離去「誒?我們看起來很像情侶嗎?」裴真率聳肩「可能剛剛玩太開心,一不小心就被誤會了。」

  回到家中,裴真率在家裡翻翻找找,終於找出一個看起來還算新的相框,把今天的照片放進去,躺上床,指腹在玻璃片上摩擦,下方是金智友燦爛的笑容,將整個相框抱在懷裡,眼眸垂下,看著地板,腦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第三場比賽也是很順利,這次的對手沒有之前兩位的高難度,裴真率打得很順利,整場下來幾乎沒用到什麼技巧。

  之後的比賽她一路過關斬將,直接闖入四前,進行季軍賽,看到名單上的人,除了他,其他三者皆是上一季的強將,冠亞軍還有當初的第四名,看過幾人之前的比賽畫面,裴真率很期待能跟強者對決,但她也很害怕輸了比賽,所有人都對她抱有高度的期望,萬一輸了,他們是否會對她感到失望?

  姜語席看女兒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問了對方也不說。趁裴真率在洗澡,她打電話給金智友,現在能幫助裴真率的,也只有她了。

 

 

  某天放學金智友抓著她來到公園,這次沒有練球,單純的圍著公園繞圈散步,兩人間沒有任何言語,肩並肩走在同一條步道上,她一直盯著地板,沒注意到金智友早停下了腳步,站在後方注視著她。

  「喔!」不小心撞到人「對不起,我不是…智友?」金智友搖頭,拉著她到一邊的秋千坐下,她坐在秋千上,仰視著金智友,面前人的表情明顯的不悅「裴真率,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了?看你最近總是沒精神,恍恍惚惚的,連我剛才停下來都沒發現,自顧自地一直走。」

  她嘴巴張了張,到底還是沒說出一句話,偏移視線,不敢與金智友對視。金智友忍無可忍,直接往前踏一步,揪著裴真率的衣領「看著我,裴真率,妳到底怎麼了?是在害怕什麼?怕輸了比賽我會對你感到失望嗎?」此話一出,她的目光慢慢從遠方的綠樹移向金智友。

  看來是猜中了,金智友歎口氣,放開揪著裴真率衣領的手,蹲下身,改握住她的手「真率,聽著,沒有人會因為你輸了而感到失望,勝負乃兵家常事,人生不可能永遠順遂。」

  「就算比賽輸了又怎麼樣,妳已經打進四強了誒!而且你還是第一次參加比賽,已經是很厲害了,別跟我說你是僥倖,賽場上三分靠運氣,七分靠實力,你是有實力的人,妳打久的球,別人打多久的球,實力有所差距是再正常不過,輸了怎麼辦?回來繼續練習啊!再報名一次比賽把對方打爆不就好了?」

「我是有所期望,但請放心,我不會對你失望,裴真率,不要害怕,好不好?」

  一滴晶瑩落下,淚水從眼框掙脫而出,從面頰留下,滴在金智友的手背上,她一把抱住金智友,靠在她的肩上哭泣,金智友騰出一隻手拍拍她的頭「乖,我會一直在,最近壓力很大,很累吧?沒事的,真率,一切都沒關係的。」

  期中考完後緊接著是四強賽,裴真率對上上一季冠軍,對方的來頭裴真率知道,父親與金智友爸爸一樣是前網球國手,媽媽也是職業網球手,之前也比過很多比賽,她看過對手的比賽視頻,揮出的球千變萬化,技術之高,對上如此強勁的對手,裴真率心中的恐懼因為她的瞎想不斷放大,手裡的拍子不停地抖動。

  金智友一看就知道裴真率又在胡思亂想,趁大家都還在準備,他把人拉到後臺角落,緊緊握著她的手「裴真率,不要怕,我知道對方是個很強的人,但是只要妳盡全力,沒有不可能的事,當然,跟我之前說的一樣,就算輸了別人不會對妳失望,我也不會,相信自己,即便沒贏,也能當作一場學習,高手來教課,只不過是教室選在比賽場而已。」

  說了這麼多,裴真率的眼神裡還是充滿著不安,金智友瞥頭深吸一口氣,手撫上裴真率的臉,掂起腳在她側臉輕吻一下。裴真率睜大雙眼看向她,她沒再說話,揚起微笑,把剛剛放置一旁的球拍拿起,塞入裴真率手中,拍拍她的頭「我在旁邊陪你。」說完轉身離開。

  手掌貼在剛才被親吻的位置,眼眸微微垂下,幾秒鐘後再抬眼,眼神裡沒有了不安與恐懼,充滿了堅定。

  比賽正式開始,對手像是知曉了裴真率,開場就是猛烈的發球,力道之強,裴真率跨大步追趕,用球拍邊緣成功回擊,抬頭的時候她見到對方眼裡的異彩,再來就是網邊挑球,這次的力道很輕,球落下的位置很靠近球網,反彈的也不高,她過去低身反手把球揮回去。

  球回到對方場裡,對手打出削球,她又一次使勁,球速快到裴真率看到殘影,沒反應過來球就彈出去了。

  又是對手發球,裴真率努力鎮定情緒,專心著是對手的動作,第二球開始兩人一來一回,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得下分,對方連續性的低速回擊,忽然跳起扣殺,球從裴真率右肩削過,在邊線談了一下就快速墜落,滾出場外。

  最終第一局雙方比分24裴真率硬是從對方手裡奪了兩分,中途休息時間,金智友擔心裴真率的情緒,她微笑回應「放心,我沒有害怕,對手很強,我也會努力的。」

  第二局開始,對手沒有任何保留,火力全開的對裴真率進行進攻,每一顆球的角度都很刁鑽,全挑邊角線打,她在場中不停來回跑,她看出對手是想消耗她的體力,盡可能的不要做出太大動作「想消耗我,我先削了你。」她在心裡說。

  成功摸清對手套路,在以牙還牙,一顆變化球打出,裴真率奪下第二局的勝利,對手下場前對她露出開心的笑容,還朝她豎大拇指。

  第三局決勝局開打,雙方都各懷鬼胎,每顆球打出來,擺明要搞死人,跟剛剛不一樣,對手改變計策,揮出的球多是高速旋球跟削球,裴真率不遑多讓時不時就回敬對方高吊跟扣殺,雙方有來有回,不過遺憾,對手一個假動作,裴真率被騙到,球彈出場外,她無緣進入前三。

  正式結束前,對方手拍在她肩膀「不要灰心,妳很厲害,我非常希望能在明年的比賽再看到你並與妳競爭冠亞,期待你喔!」

  終於結束比賽,雖然有所遺憾,但裴真率沒有感到悲傷,她走出球場的時候,感覺一身的輕鬆,手心傳來一股溫度,是金智友,她回握,轉頭笑著說「放心,我沒事,我是開心的。」

  「輸了還開心啊!比賽開始前一副快哭的樣子。」裴真率揮手「我那時候的確是很怕啊!但是有了妳的鼓勵,對手的全力回敬,我打的很開心,你不是說過嗎?勝負乃兵家常事,我是輸了,但我也學習到很多,她真的很強,不愧是冠軍,能跟強者對打,是我天大的榮幸!」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既然期中考過了,你也一段時間不用在比賽,可以好好休息了。」她搖頭「沒有,不行,我要更努力的練習,之後回到場上再跟他們對打,有了這一次,我下次一定要贏。」看她不再喪氣樣,金智友打從心底的開心。

  裴真率日常放學後還是會到球場練習,不過自從之前的比賽,與她一起練習的不只金家人還有金智雄的朋友,還有姜語席、比賽時遇到過的對手也都出現在球場,大家開心的跟她揮手。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來到高三,全員即將面對人生中的一場大考,裴真率努力練球的同時不忘兼顧課業,雖說是學渣一枚,但有金智友的陪讀,回到家也有姜語席幫她補習,她在成績單上的數字有所提升。

  數學課,枯燥乏味,坐在位子上整個人昏昏欲睡,忽然一個小紙團砸在他腦門,抬頭看見金智友憋著笑的臉,她露出不解的表情,對方指了指條,她打開來,看見上面寫的內容,一個沒忍住笑噴,好死不死被老師看到「裴真率你沒事笑什麼?喔~原來是在偷偷傳紙條,有種就給我當著全班的面念出來!」

  裴真率極力壓抑要揚起的嘴角「老師你確定嗎?」老師手上的課本一摔「叫你念就給我念!」好吧~老師,接下來可不能怪我了。

  深吸一口氣「欸!你看老師的褲襠拉鍊沒拉,而且他穿的是發財耶!」頓時哄堂大笑,老師低頭一看,幾乎敞開的水庫大門,趕緊轉過去拉上,回來整張臉可說是面紅耳赤,氣急敗壞「裴真率,給我出去罰站!」裴真率扁嘴聳肩「明明是你叫我念的。」邊呢喃邊乖乖走出教室。

  金智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師一個眼神瞪過來「金智友,別以為我不知道紙條是你寫的,也給我罰站去!」

  中午難得待在教室吃飯,或許是高三了,忙著念書沒時間鬧騰,大家基本都坐在位子上溫習功課,沒有了吵雜,加上外頭氣溫低得可怕,這時候待在教室是在好不過的選擇。

  可能是昨天訓練得太晚,裴真率的精神沒完全恢復,早上是昏昏欲睡,現在是邊吃邊睡,吃到後面真的睡著,左手托著腮幫子,右手懸空,眼睛半遮半開,湯匙叼在嘴巴裡,金智友看了險些把可樂吐在她臉上。

  新的一季網球比賽開始了,裴真率這次抽籤很幸運,不像上次開局就對上季軍,且這段時間有各路高手的訓練陪打,她的球技有高幅度的成長,在賽場上幾乎是一路過關斬將,很是順利,不過她沒有因此放下謹惕,因為她知道她之後要面對的是比之前剛加強勁的對手。

  八強比賽碰上前亞軍,一樣的強勁難纏,打的球超級刁鑽,節奏把控更是一流,比賽來到33,兩人都累得氣喘如牛,裴真率更是幾秒鐘就把一瓶水盡數喝完,根本就是喉嚨借過。

  決勝局開打,因為雙方呈現最終平手狀態,此場獲勝分數被提高兩分,體力上的消耗會更大,為了確保後期的體力,雙方剛開始都沒有打得帶激烈,裴真率抓到對方節奏的掌控,高速球飛來,她用截擊,球拍跟球輕輕kiss一下,在網邊落下,在地上小利的彈一下就改成滾動,裴真率率先得分。

  事已至此,在保留就對對手的不尊敬,對手高手發球,力度拉到最高,裴真率響應高球,同時火力開到最大,都是在場中來回奔跑。又是平手的分數,最後一顆球便是決勝關鍵,裴真率又是正拍削球,成功打亂對手節奏,最終一顆高吊揮出,奪下本場勝利,晉級冠亞。

  冠亞賽當天,金家人全員到場助陣,這次對手便是上次四強時碰上的對手,那此比賽他也拿下了冠軍,二冠王,裴真率在準備得時候,心情既期待又緊張,一直在原地踱步緩解自己緊繃的神經,金智友握著她的手傳遞能量「加油!我覺得你這次能贏他。」

  「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金智友點頭「一定可以的,妳的努力會給妳回報的。」

  比賽正式開始,經過時間的沈澱,果然對手的球技更加高強,裴真率當然也是有所成長,她也是被徐善友跟金智雄魔鬼訓練過來的人,無論如何,他都要拿到這次比賽的冠軍獎盃。

  場內氣氛非常激烈,人們的情緒跟著選手揮出的球高低起伏,其中一方打出強力扣殺,並成功得分,好多人都在尖叫歡呼,當球彈出場外時,也有人會彈手指「啊!太可惜了。」

  雙方各勝一場,來到最終決勝局,轉場120秒的喘息時間,金家夫婦負責提供戰術指導,金智友則是在一旁抱著裴真率的手臂,跟著聽著,準備開始,她上場前一把摟過金智友「相信我,我這次一定會把獎盃抱回來的。」

  「嗯!我相信你,加油,期待你。」拍拍她的肩,給予支持與鼓勵。

  決勝賽開始,是對手完成三連冠還是裴真率切斷連勝把獎盃抱回家,就看這一戰了。

  「嗶!」哨音響起,比賽正式開始,最後一場了,兩個人都不做保留,做個速戰速決,今天不是妳死就是我亡。

  戰況激烈,網球在場中來回跳動,場邊觀賽的人的眼珠跟著球的動線擺動,金智友雙手緊握,心裡不斷祈求裴真率能獲得這次的勝利。

  比數來到33,要獲勝得再多的兩分,雙方為了得分使出各種技能,對手使出假動作,裴真率這次不再衝動,等待對手會出球的那一刻,她迅速做出判斷,順利預判了球反彈的方向,把球打回去。

  裴真率學對方做假動作,作勢要扣殺實則截擊,如當初的kiss球一樣,這次的球更極端,幾乎是貼著網子落下,有了球網的摩擦作為緩衝,球落到地上回彈的力道小到不行,對手都已經撲過來了,還是沒能把球打回給裴真率,裴真率獲得AD,只要再擊出一球那便能獲勝。

  眼看即將到手的三連勝要被眼前人給切斷,對手使出渾身解術攻擊與防守,每一個球都是用最大的力,裴真率感知到對方的計謀,又是要搞體力消耗戰,想都別想,她幾乎是每天在做高強度體能訓練,想消耗她,沒那麼簡單!

  幾顆球揮出去,感覺還沒消耗對方,反倒耗到自己以為剛剛激烈的對戰還有她現在刁鑽的擊球,讓裴真率根本全場跑透透,這樣就能削弱她的威力,但顯然她低估了裴真率的體力,之前的四強賽是新手初入場還不熟悉,現在套路被摸透了,裴真率嗎?真慶倖有答應教練參加這場比賽,不然還真無法與此等新星對決,簡直是太有趣了。

  一顆高跳扣殺,球落地後大力彈起,飛向的地方是選手休息席,金智雄趕緊將金智友護住,下一秒「嗶—嗶──」比賽結束的哨音響起,抬頭一看,計分版變動,裴真率得分,獲得本場比賽的最終勝利。

  金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她「啊!真率贏了!」金智友率先反應過來,雙腳一蹬,整個人掛在裴真率身上,要不是下盤夠穩,不然兩個就要一起在球場打地鋪了「欸?欸!!!贏了,贏了耶!嗚呼!老婆,我們家真率贏了。」金智友抱裴真率,那他金智雄就抱自家老婆「哈哈哈,啥時候變我們家的了?被人家媽媽聽到,會被以為要搶小孩了。」徐善友笑著打趣說。

  金智雄靠近她耳邊「有什麼關係,在我看來,真率成為我們家的人是遲早的事,妳不也有這樣的感覺吧?嘻嘻嘻。」徐善友笑了下沒說話,轉頭朝兩個抱在一起開心慶祝的小孩。裴真率抱著金智友在原地轉圈圈,到後面金智友感到頭暈這才把人放下來,靠在裴真率的懷裡磨蹭「真率,恭喜你。」

  頒獎典禮,之前的冠軍如今站在亞軍的位置,拿起胸前的獎牌看,對於不能拿到三冠王感到一些可惜,但她轉頭看到旁邊站在冠軍位,抱著獎盃燦笑的裴真率,比起可惜,更多的是慶倖,一直站在高位上難免會感到孤寂,如今有了位能與之匹敵甚至擊敗她的人,這感覺還蠻不錯的。

  頒獎典禮結束,幾位選手還在聊天交流,裴真率早早收拾好球具,背起包快速離開球場,跑到外面,金智友早已等候多時「終於來啦!」

  裴真率整個人貼在她的後背,雙手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肩上「讓妳久等了,抱歉。」

  「傻瓜,有什麼好抱歉的,頒獎流程很多我是理解的。」拍拍身後人的手「謝謝妳等我。」

  「妳好奇怪喔!贏了冠軍應該是很興奮的呀!怎麼那麼平靜啊?」金智友手戳著她的臉頰說「我是高興的啊!出來前有在場裡面一頓亂跑亂竄,妳走太快沒有看到而已。」

  「這樣啊~都打了那麼久的球,肚子也該餓了吧?」她點頭「是有點,今天一直跑來跑去的,怕中途想上廁所,賽前也沒什麼吃。」

  「咕嚕嚕~」好說完話肚子君就非常配合的做出適配的音效,金智友笑得合不攏嘴,裴真率額頭降下三條黑線,肚子君,我真是謝謝你啊!

  笑了好久才停下「哈哈哈那個那個你有想吃什麼嗎?等下我們一起去吃。」她點了點下巴「嗯我想吃妳媽媽做的年糕湯,上一次吃到覺得好好吃,想再吃一次。」

  「完全沒問題的事,不過話說我爸媽跑去哪裡了?」她疑惑的看向裴真率「不知道欸!我剛也沒看見叔叔阿姨,連我媽媽也不見了。」

  「算了,他們應該是跑去某個地方聊家常了,不如我們先回去,年糕湯我做給妳吃。」裴真率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嗎?好啊好啊!那我們快回去,哇~是智友親自下廚,好期待。」

  「妳就不怕我做出個黑暗料理嗎?」裴真率搖頭「不怕,就算你真的做出來了,再難吃我也把吃乾淨。」

  「要是幹說難吃就完蛋了妳。」金智友轉過來,笑著抬手捏住她的臉頰肉「啊~老婆饒命,小的才不敢呢!」手放在金智友的腰間,任由對方在自己臉上作亂「誰是你老婆啊?高中都還沒畢業,小屁孩~」

  「我比你早出生耶!」金智友加大力道「我不管~~~」雖然沒有修剪的指甲紮得她有點痛,但因為是金智友,這種痛根不算痛,根本就是撓癢癢。兩人打鬧的正歡樂,「啪!」有一瞬間的閃光燈照在她們身上「可惡,忘記關閃光燈了。」兩人看過去,金智雄慌張的摀住相機鏡頭,徐善友跟姜語席拿起風扇遮臉,心裡狂喊「我不認識這個人。」

  「哈哈哈找到人了呢!」 裴真率乾笑幾聲「是啊~找到了,真是厲害,長那麼大只還能躲藏到我沒發現。」金智友真是佩服自家老爸。

  比賽結束隔天剛好是假日,幾個人在金家舉行慶功宴,餐桌上的人各個都是興喜的表情。

  由於兩個人都還未成年,不允許飲酒,只能乖乖的喝果汁或汽水,媽媽們同樣不怎麼喝酒,跟著小孩一起喝無酒精飲料,只有金智雄一個人喝著酒。聊得太過歡樂,金智雄的酒一杯一杯喝下肚,眾人也沒注意到他喝了什麼酒,結果就是金智雄喝醉,抱著徐善友討親親,她不得已將人帶離現場。

  看著有些雜亂的桌面,還有滿桌子的佳餚,桌前的三個人對視一笑,姜語席表示自己已經吃飽了,金智友轉頭問裴真率「你吃的完嗎?」裴真率搖頭「如果我吃的完,不只網球,連大胃王都能參加了。」

  晚上裴家母女留在金家過夜,這次她們倆睡在客房,裴真率還沈浸於獲勝的喜悅裡,抓著媽媽的手,嘰嘰喳喳不停的說,說得正起勁,姜語席忽然一句「真率很喜歡智友對吧?」

  「欸?媽媽,妳看出來啦?」姜語席嗤笑一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妳喜歡智友,連她爸媽也早就把妳跟她之間的關係看透,就你們兩個還在那邊磨磨蹭蹭的,真率,智友是個很棒的女孩,這樣如此有耐心跟包容心的人,外面可找不到第二個,大家都很看好妳們倆,對人家上心點,知道嗎?」

  「這我當然知道,媽媽你放一百萬顆心吧~我這一生,非金智友不可了。」姜語席聽見笑了下沒說話,抬手關閉燈光「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比賽結束後緊接著就是高考的即將到來,她們卯足全力在課業上,金智雄決定把訓練也先暫停,讓兩個小孩專心準備考試。

  高考當天,她們在同一個考場,搖鈴響起前,她們互相給了個加油的眼神。成績公佈的那日,兩人開心的抱在一起,裴真率雖然筆試成績不怎麼高,只是剛好低空飛過,但因為之前比賽獲得的佳績還有來自之前遇過的貴人的推薦,她成功升上她理想的學校,金智友也考上了她想要的學校。

  高考結束後沒多久便迎來了畢業,典禮結束,裴真率帶著金智友來到一間教室,偌大的空間只有她們兩個人,抓著她的手「金智友,我喜歡妳,這句話很早就想對妳說,可是一直找不到覺得適當的時機,現在終於能說出口,智友,因為遇見妳,才有現在的我,可以的話,我希望妳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讓我繼續對妳依賴,當我女朋友,作我未來的老婆,好不好?」

  「好,我願意,不過除了妳依靠我,也請讓我對妳依靠,晚上睡覺的時候當我的大型抱枕。」一句話瞬間打破溫馨的氣氛,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氣氛緩和了下來,金智友捧住裴真率的臉,她也配合的彎下身,手扶上金智友的腰,她們之間的距離一點一點靠近,兩人的唇貼在一起,吻從淺淺的品,慢慢到深入的嘗,情到最深處時「喀擦!」兩人同時睜眼。

  「欸不是,我關了閃光燈,換快門聲變超大聲是怎樣!」金智友無奈的看向走廊玻璃窗,然後回頭與裴真率相視一笑。

  上了大學,裴真率進入大學後果斷加入校內的網球校隊,由於她在球隊裡優秀的表現,教練選擇她成為校隊的隊長。

  兩人雖然上了不同的學校,所幸兩所大學在同一個市區,想見面隨時都可以,有得時候可以在學校的訓練場裡看到金智友的出現,她偶爾會帶飲料請大家喝,全員看到人來,無不一鞠躬叫聲嫂子好。今天裴真率受到多少人告白,隊員也都會跟金智友分享,然後裴真率收拾球具時感覺背後一陣涼。

  她作為學校代表參加了國內大大小小的網球比賽,憑著硬底的實力,在比賽上皆取得優異的成績。

  一場全國性的網球比賽,裴真率在激烈的競爭中成功脫穎而出,奪得了冠軍,她開心的站在頒獎臺上授獎,而金智友則站在台下看著。

  「真率同學,恭喜妳獲得本次的冠軍,之前就很常看見妳出席各個賽場,且成績都很優越,可以請教妳一些練球上的技巧嗎?」

  裴真率一隻手抱著獎盃,另一隻手抓抓臉「呃…其實技巧嘛…我也說不清楚,我只知道,只要夠勤奮練習,堅持不懈,努力永遠不會背叛你。」說完臉微微漲紅,第一次站在一群人面前講話,著實有些小害羞「嗯,努力跟堅持的確是每個人成功的關鍵,除此之外,這是我個人好奇的,請問在練習或是比賽受到挫折時是如何消化的呢?」

  「喔…其實,我很早之前多數時間是一個人打球,曾經也有過想要放棄的念頭,但因為一個人的出現,為我開闢繼續向前的道路,因為她,我重拾在網球上的熱血,也因為她的幫助,有了專業人士給予我指導,讓我在網球上有更多的認識跟學習,如果沒有她,我大概率不會站上各個比賽的賽場,更不會現在站在這裡讓大家聽我說廢話,哈哈哈……」

  「怎麼會是廢話呢!在夢想的追求道路上,身邊人的陪伴跟支持無疑是最大的鼓勵,真率同學是否有想對妳口中的『她』說些什麼嗎?」

  她接過主持人給的麥克風,思考片刻後,抬頭看向台下的人「謝謝你在那個時候出現,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謝謝你在我一個人練球的時候,垂頭喪氣的時候,擔心害怕的時候總是陪伴在我身邊,沒有妳,我就不會站在這裡,謝謝你,還有我愛你!」鼓起勇氣做出告白,金智友瞪大眼睛,緋紅從脖子蔓延到耳根,嬌羞的撇開頭,金智雄看到在偷偷嘲笑,還沒笑幾下便獲得自家女兒的一個狠瞪,嚇得他躲在徐善友跟姜語席後面,但因為長得太大只,就算兩個人身高都超過170依舊擋不了多少。

  「Oh My Gosh ~So Sweet!沒想到問個感想可以聽到充滿愛與感謝的告白,我真是太會問問題了。」主持人說完,台下傳來一片笑聲。

 

  「那時候的主持人姐姐也是蠻可愛的。」金智友忍不住笑說「對呀!不過也是因為她。我才有機會說出那句感謝,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這感言好像有點簡單潦草。」

  「不會呀!有時候,一句真誠的『我愛妳』可以抵去千言萬語,真正的愛,不需要多餘的話語。」她抬頭望向裴真率。

  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的手緊緊相扣著,從未鬆開,就像當初金智友一直陪伴在裴真率身邊,從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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